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我和五岁的儿子占米(James)在后庭玩耍。占米不像其他孩子那么活泼好动,相反,他内向得很。他的爸爸(也是我的前夫)在占米还未学会叫“爸爸“前便已经跟别的女人跑了,所以家中只有我、占米和一只牧羊犬。另外,占米在学校也没有太多朋友,只有小猫三四只,再加上我们的家在郊区,所以大多数时间只有占米自己一个人孤伶伶在后园玩耍。
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以上种种原因,占米自小开始便很喜欢幻想,脑袋里总是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。其实我一直对他这种习惯不以为然,直到那一天的下午。那天下午,当我要回到房子喂狗,把占米留在后园时,我突然听到占米的说话声,好像和某个人谈话。当时我觉得很奇怪,虽然我知道我们的邻居也有小孩,但他们距离我们的房子有一公里远,究竟是谁和占米说话﹖
我放下手上的狗粮,走到后园,发现只有占米怔怔地站在草地上,一股不安感开始在我内心浮现起来。我明明听到有人和占米说话,但为什么看不到那人的踪影呢? “占米,回来了﹗“我决定把占米叫回来,反正刚好是午饭时间。
“占米,你刚刚在外面和谁说话?“当我为他弄三文治时,忍不住问起来。
“我在和我的新朋友玩耍啊。“占米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,这是很少见的
。
“你朋友的名字是什么?为什么不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吃午饭?“我边说边把牛奶倒进占米的“巴斯光年“杯子。
“他的名字是欢笑杰克(Laughing Jack),因为他很喜欢大笑。“听到这里,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,鲜奶由杯子泻出。
“很奇怪的名字啊!他的样子是怎样?“我努力保持一个好妈妈应有的冷静语调问他,并用毛巾把桌上的鲜奶抹去。
“他是一个小丑来的!他有一把好长好长的头发,一个好像胡萝卜的鼻子。他穿着一条松弛的裤子和黑白条纹的长袜。“占米手舞足蹈地说,圆圆的眼睛闪烁兴奋的光芒。他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脚踝,“而且他的手也非常非常长,长得可以碰到地面。“
“那真是太有趣了。“我听过占米的描述后松一口气。我听过别的家长说小孩子很喜欢幻想一个“不存在的朋友“出来和他们玩耍,特别像占米这种孤独的男孩。这是很正常的现象,通常过一两个月“那个朋友“就会自动消失,所以我也不太担心。至少暂时如此。
当晚,我做了一个很可怕、很诡异的恶梦,以致我醒来时还不能分清楚那是梦境,那是现实。我梦见自己身处在一个漆黑一片,残砖烂瓦的游乐场内,不停地赤脚奔跑,仿佛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着我。整个主题乐园的气氛阴森至极,所有物体只有黑白两色,仿佛是某个大监牢,
而不是小孩子的乐园。
我跑过无数的帐篷、破烂的机动游戏、遗弃已久的游戏摊位,周围的地方也挂满了动物娃娃,有免子、有小猫、有小狗…它们的脸上都缝了一张充龅牙例嘴的笑容,黑色的胶眼珠散发出不友善的目光。我感觉到那些娃娃,甚至整个乐园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,监视着我,看着一个神色惊慌的女子失控地在大街上奔跑着。
突然,手风琴的乐声在整个乐园回响,演奏出一首轻快的儿歌“阿波遇上黄鼠狼“。纵使这首歌曲令乐园的气氛更加诡异,但它却好像有催眠的作用,引令我那双不受控的双脚走到乐园中央的大帐篷。大帐篷里头非常黑暗,只靠舞台中央上方一盏微弱的吊灯照亮着。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跟着歌曲唱起来:
“…在一个桑树林内、小猴追着黄鼠狼、小猴又傻又开心….“
音乐突然停了下来,舞台所有的灯光一次过亮起来,聚集在我的身上,那些光芒刺眼得使我睁不开眼睛来。我看见一个又一个小孩由后台走上来,大约有12个。他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般有条不紊地向我逼近。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,我可以看见他们骨肉暴露的脸颊、烧焦的皮肤、折断了的肢体、砍开的肚皮、还有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我。
我想逃跑,但双脚好像被人用木钉钉在地板上,动弹不能。那些“小孩“越
逼越近,把我困在一个小圈子内。他们把我按在地上,几十只小手在我身上乱撕乱咬。他们一边玩弄我的身体,一边发出那些邪恶而尖锐的笑声。我看见我的肚皮、我的内脏、我的嘴唇、我的眼皮都被他们活生生扯出来。我不断地尖叫,不断地挣扎。在我痛得昏过去前一刻听到的只有那些小孩邪恶的笑声,还有笑声。
我由梦中惊醒过来,发现清晨的阳光已经由窗外洒进来。睡衣已经被冷汗弄得湿透,我坐在床上不停地喘气。我不确定和我的恶梦有没有关系,但我看见我的床头柜离奇地放了几个占米的士兵公仔。我心想,可能占米在我熟睡时偷偷进来,放在这里罢了﹖我当时没有想太多,把它们放回占米的玩具箱就算了。
看来占米昨晚也睡不好,他在吃早餐时也是一副惺忪倦眼,昏昏欲睡的样子。当我开口问他那些士兵公仔时,他猛然抬起头来,神色慌张地说:“不是我,是欢笑杰克做。“我后悔当时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说话的严重性,如果我当时有注意到,结果可能会不一样。
我当时向他反白眼,无奈地说:“那么你提醒你的好朋友欢笑杰克把玩具收拾好。“占米点点头,把剩下的三文治吃完,便走去后园和他的“好朋友“玩耍。清理厨房后,我无力躺在沙发上,可能昨夜的恶梦实在太折腾我了,不一会儿我便沉沉入睡
了。
当我醒过来时,阳光已经由西方照过来。 “天啊!我忘记了占米!“我看一看墙上的时钟,原来我已经睡了四小时。我匆忙地跑去后园,但没有看见占米的身影。我心急如焚,不禁想起昨晚的恶梦。
我做所有母亲在这种情况都会做的事情,放大嗓门呼叫。 “占米!占米!你在哪儿啊?“
此时,前园传来一阵咯咯笑声,我连忙跑去前园看看。当我跑到前园时,看见占米独自坐在行人路上嘻嘻讪笑。我稍为放松下来,但也忍不住责骂说:“占米!我和你说过多少次,你一定要留在后…愿主赐福,你在吃什么呀?!“占米抬起头来,手上的糖果顿时散落在地上,那些糖果不单止色彩缤纷,而且好像很美味。
“占米!这些糖果是谁给你?“占米没有回答,只是紧张地望着我。
“答我啊!“我忍不住大声喝叱他。 “答我啊!占米,和妈妈说这些糖果是哪里来?“
占米把双手放在屁股,细声说:“欢笑杰克给我的。“
我的心听到欢笑杰克的名字顿时沉下来。我跪下来,望着占米泪满盈眶说:“占米,我受够了那些『欢笑杰克』的鬼话,『欢笑杰克』不是真的。现在情况非常紧急,妈妈真的要知道说这些糖果是哪里来。“
泪水由占米的面颊滚滚流下。 “但妈妈,真的是欢笑杰克给我这些糖果。“我知道占米不会对我说谎,但他说
的事情是没有可能的吗?可能只是附近的邻居走过时给他,甚至路过的陌生人也不出奇。之后,占米把他当成自己的幻想朋友罢了。
但无论如何,我都命令占米吐出口中的糖果并把剩下来的丢掉,因为那些糖的来源始终不明。虽然占米仍然安然无恙,但我和自己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他,不可以给他出事。当晚,我整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,为早上的事情而担忧。到了凌晨时份,正当我几乎进入梦乡时,楼下厨房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,好像整栋房子也震了一下。
我立即跳下床,跑下去看发生什么事来。当我走到楼下时,发现整个厨房一遍狼藉,柜台的餐具全部都散落在地上。我们的牧羊犬,天啊,它的尸体被挂在吊灯上。肚子被撕开,热腾腾的内脏像食剩的晚餐般跌在桌上。它理应空荡荡的肚皮被塞满了糖果,色彩缤纷的糖果,占米今天收到的糖果。那一刻,我下意识第一个反应是:我一定是在做梦,这种事情没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。
但我的幻想很快就被占米的尖叫声打破。紧接着占米的尖叫声是一连串砰砰撞击声,我立即拿起地上的生果刀,跑向占米的房间。当我冲进占米的睡房时,看到所有的玩具、衣柜、镜子、书本都被推倒,仿佛是风暴过后的场景。占米则蜷缩在被褥内,像只小羊般不断发抖。我立即把他抱起,跑出
这间房间,跑出这栋该死的房子。
我们跑了一公里的路,跑到我们邻居汤米和里娜的房子。我把他们两夫妇都叫醒了,求他们帮我报警。不用二十分钟,警察已经赶到了我的房子。他们搜索了整栋房子,也找不到半点线索。他们说凶徒应该在我赶去占米的房间前,便由别的途径逃去。当然,他们没有解释当所有窗户和大门都是锁上时,那个凶徒可以由什么“别的途径“逃去。至于占米说的『欢笑杰克』,警察也当然无理会啦。
第二天,我和占米整天也待在屋内。我再也不让占米到后园玩耍,而他好像也没有这个念头。我把一直放置在车房的婴儿监听器重新安装在占米的房间。这样如果在半夜有什么走入了他的房间,我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。我把厨房最长最锋利的牛肉刀放在自己房间的抽屉里。我已经下定决心,无论是什么人,无论是幻想出来的“朋友“,还是真正的怪物,我都决心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儿子半分,他是我生命的唯一。
当天晚上,我坐在占米的床边。占米很害怕,担心他那个失控的朋友会再来找他,但我向他保证我不会再任何东西伤害他。他给了我一个轻吻,我也关掉了床头灯,准备回房睡眠。正当我把房门关上时,占米轻声对我说:“妈咪,我爱你。“我也对他说:“我也好爱你,占米甜心。“这是我对
占米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我尝试自己整晚不睡,但做的总是比说的困难。三小时后,我开始感到睡魔频频来袭,有好几次差点滑入梦乡。正当我的头已经软瘫在枕头上准备入睡时,一把细小的声音由床头的婴儿监听器响起。
“小占米睡了吗?“
接着是一把笑声,那是一把恶毒、疯狂、恐怖混合在一体的笑声。我认得那把声音的主人,和恶梦中那班小孩的笑声如出一辙。我立即抓起床头的刀,用一个母亲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占米的房间。我大力推开睡房的木门,房间内漆黑一片。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液体流过我的脚下。不要,千万不要,我对自己这样说。我没有勇气去按下灯掣,但它却突然自己亮起来。
占米幼嫩的身躯被大字型钉在墙上,大大的铁钉刺穿了他的手腕脚掌。他全身的衣服都被脱得清光,胸腔被膛开,所有内脏都像垃圾般堆在地上。他的眼睛,他的舌头,甚至他所有的牙齿都被剁下来,整齐地放在床上,形成一个笑哈哈的图案。恐惧已经太过强烈而变得麻目,取而代之,是一种呕心的感觉。我忍不住对住墙角吐了起来,但我的呕吐很快就被身后的咯咔声打断。我抹去嘴角的胆汁,转过身来,看见一个人影由阴影走了出来。
我当然知道那个人影是谁,那个变态杀手,那个幻想出来的怪物,那个一切事情的始作俑
者──欢笑杰克。他穿着一件黑白斑点的小丑装,黑白条纹的长袖衫和长袜。黑色蓬松的头发垂到肩膀,手臂长得软垂在脚踝两边,好像没有骨头似的。他惨白的皮肤好像是由塑胶组成,而没有鲜嫩的肌肉。他有一双漆黑的黑眼圈,牙齿长得魔鬼般。
他望着我,用那双充满恶意,狡猾无比的双眼望住我,一副很满意的样子,很满意我对他的“艺术品“的反应。他没有说话,不断地狞笑,那种可以让闻者终身恶梦连连的狞笑。他欣赏完我那个因恐惧而变得僵硬的表情,便没有再理会我,转身走向挂在墙上的占米。可能是他的忽视使我猛然由恐惧清醒过来,我立即抓紧手上的刀,冲向欢笑杰克身后。
“你给我滚开,仆街!!!“我一刀插进了他的后脑,鲜血顿时像泉水般涌出,喷洒在我的脸上,但那些血……却是来自占米的头颅。
我看着欢笑杰克化成一团迷雾,迷雾之下是占米的身躯,没有斩开的胸膛,没有掉牙齿的口腔,没有被铁钉刺穿的手脚,只有头颅上插了一把沾满鲜血的牛肉刀。不…我做了什么…我的儿子…我亲手杀了我的儿子…我跪在地上,听到愈来愈大的警车声…我的宝贝…妈妈答应过会保护你…但我失败了…对不起…占米…对不起…
警察很快就发现了占米的尸首和我,我的牛肉刀笔直地插在他的头上。他们
拘捕了我,几乎在没有审讯的情况下便把我送去精神病院。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,当你失去了一切后,都再没有什么可以哀伤了。而且我相信我很快便可以和占米见面了,因为那首“阿波遇上黄鼠狼“的歌声一天比一天来得近…或许我会和护理员说一下…或许已经来不及了…
小编按:“小孩子的幻想朋友“这个元素经常都在恐怖片或是恐怖小说中出现,特别在西方的恐怖故事。小编记得小时候,曾经在儿童图书馆看过一个类似的故事,故事中孩子最终也是难逃一劫。但究竟它的成因或解释是什么,小编真的没有太多头绪,因为无论是小编本人还是身边的朋友都没有类似的经历。大家孩提时代有没有这些幻想朋友?有的话,不妨在这里分享一下。
另外,虽然Laughing Jack这个都市传说在外国也有相当高的人气,和Jeff The Killer差不多,但可惜对于Jack的来源则没有太多的解释,其中一个稍为有名的说法他是一个来自1800年伦敦的马戏团小丑。暂时来说,网上最多关于Laughing Jack的图片,是他和Jeff The Killer的BL图…